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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为多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因与被上诉人北京龙徽酿酒有限公司、保定市正大万家乐超市连锁有限公司侵犯商标专用权纠纷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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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日期：2010/9/21 8:53:00 点击次数：3232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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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10)冀民三终字第34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广东为多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广东省茂名市茂港区进港路第三小区18号大院4号。
法定代表人：徐亚尧，该公司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谢锡祥，广东海法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北京龙徽酿酒有限公司。住所地：北京市海淀区玉泉路2号。
法定代表人：林楠，该公司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沈涛，该公司副总经理。
委托代理人：彭宇明，北京市汇佳律师事务所律师。
原审被告：保定市正大万家乐超市连锁有限公司。住所地：河北省保定市三丰中路386号。
法定代表人：邸裕东，该公司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邸文考，河北盛誉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代理人：亓会玲，河北盛誉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广东为多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东为多公司)因与被上诉人北京龙徽酿酒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京龙徽公司）、保定市正大万家乐超市连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保定正大超市）侵犯商标专用权纠纷一案，不服保定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的（2010）保民三初字第8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出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广东为多公司的委托代理人谢锡祥，北京龙徽公司的委托代理人沈涛、彭宇明，保定正大超市的委托代理人邸文考、亓会玲到庭参加了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审法院查明，北京葡萄酒厂于1959年向国家商标局申请注册了第36类第32480号名称为“中华”的商标，该商标由“中华”文字及“华表图案”组合而成。1979年10月31日该商标转为第33类第115507号即酒类商标，续展期为2003年3月1日至2013年2月28日。2005年10月7日，北京龙徽公司受让该商标，依法取得其注册商标专用权。广东岭南为多生命高科有限公司成立于2003年8月20日，注册资金1500万元，经营范围动植物深加工、生物制品技术开发、技术转让产品购销；中华红酒生产、销售。其酒类生产许可证载明核定品种中华红酒。2009年5月其经营范围变更为动植物深加工、生物制品技术转让、产品购销；生产葡萄酒及果酒（原酒、加工灌装）。2009年6月16日广东岭南为多生命高科有限公司变更为广东为多公司。2009年5月22日，北京龙徽公司在保定正大超市购买了由广东为多公司生产的标有“中华红”字样的系列果酒，保定正大超市出具了购物发票。北京葡萄酒厂曾于2001年12月与四川泸州东方酒厂签订授权使用“中华”商标五年协议，约定第一年使用费为70万元，以后每年100万元。
原审法院认为，北京龙徽公司的“中华”牌组合商标经国家商标局商标注册后，即享有对该注册商标的专用权，其“中华”牌组合注册商标应受到法律保护，龙徽公司请求二被告停止侵犯其注册商标专用权的主张予以支持。《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第五十二条第（五）项所称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的行为规定为“在同一种或者类似商品上，将与他人注册商标相同或者相近似的标志作为商品名称或者商品装潢使用，误导公众的”。上述规定明确了同一种或者类似商品上，将与他人注册商标相同或近似文字、图形标志作为商品名称或者商品装潢使用的为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的行为。本案中，广东为多公司未经北京龙徽公司允许，擅自在同一种商品即酒类产品上，将与北京龙徽公司注册商标相似的“中华”文字作为其生产、销售系列果酒的商品名称使用，足以造成对消费者的误导，故其行为符合有关法律规定的情形，已构成对北京龙徽公司注册商标专用权的侵犯，应承担侵权的民事责任。鉴于广东为多公司经一审法院传票传唤但未参加本案诉讼，一审法院无法查清其生产、销售侵权产品的获利情况，北京龙徽公司虽然提供了北京葡萄酒厂授权四川泸州东方酒厂使用其注册商标收益的证据，但并不能证明是北京龙徽公司的实际损失。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第五十六条的规定，本案因无法查清广东为多公司因侵权所获得利益即非法所得，北京龙徽公司也未能提供证据证明因广东为多公司侵权造成的实际损失，故法院采用定额赔偿的方法确定本案赔偿数额，广东为多公司以赔偿50万元为宜，北京龙徽公司请求200万元的主张依法不予全部支持。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第五十六条第三款之规定：“销售不知道是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的商品，能证明该商品是合法取得的并说明提供者的，不承担赔偿责任。”保定正大超市销售的“中华红”系列果酒是由保定市南市区怡香小吃店抵账产品，证明了该酒的提供者，且事前并不知道所销售的“中华红”系列果酒是侵权产品，故保定正大超市不承担赔偿责任，但应对剩余产品予以销毁。
综上所述，广东为多公司未经北京龙徽公司许可，擅自生产、销售使用带有“中华”字体的酒类产品，侵犯北京龙徽公司注册商标专用权，应当承担侵权的民事责任。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第五十二条第（一）项、第（二）项、第（五）项，第五十六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条之规定，缺席判决如下：一、被告广东为多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立即停止侵犯原告注册商标专用权的行为，销毁侵权商品；赔偿原告北京龙徽酿酒有限公司50万元人民币，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支付；二、被告保定市正大万家乐超市连锁有限公司销毁剩余的带有“中华”字样系列果酒，不承担赔偿原告北京龙徽酿酒有限公司的民事责任。
广东为多公司不服上述民事判决，向本院提出上诉。主要理由为：一、一审认定事实错误。上诉人使用的“中华红”商标与被上诉人注册的“中华”商标在名称、标识和整体结构、含义等方面存在明显的区别，“中华红”商标并不能引起公众误认为“中华”商标，也不会误导公众。“中华红”是文字商标，而北京龙徽公司的商标是图文商标，两者存在天壤之别；“中华红”商标与北京龙徽公司注册的“中华”商标的标识、整体结构不同。“中华”商标最显著、最醒目、最易引起购买者注意的和最能唤起购买者记忆的最主要部分是“华表”图案，其文字部分“中华”所占量少、面积少、意义轻，没有明显突出，是辅助部分。上诉人的商标主体意义就是“中华红”三个字，两者不会混淆公众视觉，不会引起误认或误导；上诉人使用的“中华红”源自江泽民总书记来广东省茂名市高州进行视察时，种植的一棵“中华红”荔枝树。人们提起“中华红”，公众想起的地域肯定是“茂名”和水果“荔枝”，与“中华”商标含义明显不同；上诉人使用的“中华红”商标与被上诉人北京龙徽公司注册的“中华”商标并未使用在类似商品上。上诉人生产的是荔枝酒，被上诉人北京龙徽公司生产的是葡萄酒，其产地和品种均不同。二、一审判决上诉人赔偿被上诉人北京龙徽公司50万元显属错误。“中华红”荔枝酒是在接到国家商标总局对“中华红”商标发出《商标驳回通知书》前生产的。后主动停止了生产行为，现已负债累累，并不存在获利行为。上诉人并未使用北京龙徽公司的注册商标，也非恶意侵权。原判赔偿50万元欠缺法律依据。三、一审判决违反法定程序。上诉人的住所地是固定的，且有专门的办公人员接受信件,但上诉人未接到过一审法院的开庭传票，一审开庭程序违法。请二审法院支持上诉人的上诉主张。
北京龙徽公司答辩称：北京葡萄酒厂原为全民所有制企业，于1987年经重组改制成立国有控股北京龙徽公司。上诉人的产品与北京龙徽公司属于同一种或类似商品，作为消费者对商标或者品牌名的表述都是以文字来称呼，而不能以图案来表示。上诉人明知使用“中华红”字样会侵犯“中华”商标权，仍然继续使用，明显不具有创意，更何况没有一种荔枝的品种为“中华红”。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第八条、第九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实施条例》第三条的规定，任何人使用商标标注于商品上，应尽到足够的义务来审查是否会侵犯其他人的在先权利。使用“中华红”的行为，足以使相关公众误认，混淆商品来源构成侵权。
本院审理查明,“中华”牌系列酒自上世纪60年代初以来，曾十余次获得国家相关部委颁发的多类荣誉证书，如“中华”牌桂花陈酒曾于1963年11月在全国评酒会上被评为优质酒并获得银质奖，“中华”牌红葡萄酒于1989年被北京市评为优质产品。1994年“中华”牌桂花陈酒又被评为北京名牌产品，1995年该酒再次获得中国食品工业协会颁发的银质奖。2004年9月，“中华”牌桂花陈酒被评为北京名牌产品。2006年，注册商标“中华”被国家商务部认定为“中华老字号”。广东为多公司在其生产的荔枝酒瓶的瓶贴上部，使用了横向书写的“中华红”三字作为其商品名称，三字的字型与“中华”注册商标的字型基本相仿。被控侵权荔枝酒生产于2005年12月。
本院认为，关于原审法院是否未向广东为多公司送达开庭传票的问题。经本院庭审质证，原审卷中存有原审法院向广东为多公司留置送达开庭传票等法律文书的送达回证，上面记载当时广东为多公司的黄某在送达现场。说明原审法院已到广东为多公司驻地，向其送达了相关法律文书，履行了法定的送达义务。广东为多公司仅以未收到法院邮寄的相关信件为由，称未收到原审法院开庭传票的主张，本院不予采信。
关于广东为多公司使用的“中华红”商品名称与北京龙徽公司的“中华”注册商标是否构成近似的问题。判断的标准应当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商标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九条的规定，商标近似的判断方法为对比两者文字的字形、读音和含义等，或者其立体形状、颜色组合是否构成近似，是否易使相关公众对商品的来源产生误认或者两者的商品有特定联系等方面进行审查，并对其整体或者主要部分是否具有市场混淆的可能性进行综合分析判断。同时，上述解释第十条还规定，应当考虑所涉商标或其构成要素的显著程度、市场知名度等具体情况。
北京龙徽公司使用的“中华”商标，业经国家商标局注册，其注册商标专用权应当受到我国法律的保护。考虑到“中华”注册商标具有较高的市场知名度和比较久远的历史，特别是获得了“中华老字号”的认证等因素，“中华”商标应当受到更为广泛的司法保护。虽然“中华”注册商标为图文商标，但其所获得的上述各类荣誉均以文字“中华”字样来表述。这些事实足以说明，文字“中华”比华表图案更具显著性。因此，本案有必要将涉案“中华红”商标名称与“中华”注册商标文字相比较。“中华红”三字中有两字“中华”的读音、字义与注册商标完全相同。“红”字作为单纯的形容词，与另一名词组合时，更易使普通消费者将其理解为是对名词“中华”二字的一种修饰，而不是将“中华红”判定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品牌，进而使消费者将“中华红”与注册商标“中华”两者的产品来源联系在一起。再结合国家商标总局对广东为多公司申请注册“中华红”予以驳回的事实，也可以认定二者易使普通消费者产生误认构成近似。另外，荔枝酒与葡萄酒均属于果酒类，也构成近似商品。再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实施条例》第五十条第一款第（一）项的规定，未经商标注册人的许可，在同一种或者类似商品上，将与他人注册商标相同或者近似的标志作为商品名称使用，误导公众的，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第五十二条第（五）项规定的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的行为。因此，广东为多公司使用“中华红”商品名称的行为，侵犯了“中华”注册商标专用权，应当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
关于原审判决的赔偿数额是否适当的问题。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第五十六的规定，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的赔偿数额，为侵权人在侵权期间因侵权所获得的利益、或被侵权人在被侵权期间因被侵权所受到的损失及法定赔偿三种形式。北京龙徽公司向原审法院提交了原北京葡萄酒厂与四川省泸州东方酒厂于2001年12月10日签订的《商标使用权许可合同》，第一条约定在中国境内的白酒上使用商标权利，商标许可使用费第一年为70万元，第二年及以后各年每年100万元，以证明其应当受到的损失。但该合同许可使用的商品为白酒，白酒的销量、价格等与本案的果酒差异明显，没有对比性。故该证据不能作为认定北京龙徽公司受到损失的依据，本案仅能依据法定赔偿方法认定赔偿数额。法定赔偿应当考虑侵权人的主观恶意程度、侵权时间长短、销售范围，特别是侵权产品的销量及利润大小、合理的维权费用等因素。北京龙徽公司仅在保定正大超市发现并购得一箱被控侵权产品，产品生产日期为2005年12月。北京龙徽公司无证据证明此前侵权产品在市场上存在大范围销售的情形，也无证据证明广东为多公司此后仍在生产或者销售侵权产品，因此原审判决50万元的数额明显过高。本院结合上述各因素研判后，酌定广东为多公司赔偿北京龙徽公司10万元为宜。
综上，广东为多公司关于原审赔偿数额显属错误的上诉理由，本院部分予以支持。其它上诉理由，本院予以驳回。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三）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撤销保定市中级人民法院（2010）保民三初字第8号民事判决；
二、广东为多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立即停止使用“中华红”作为其商品名称的行为，销毁带有“中华红”字样产品的包装装潢，并赔偿北京龙徽酿酒有限公司10万元，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支付；
三、保定市正大万家乐超市连锁有限公司销毁剩余的带有“中华红”字样商品的包装装潢；
四、驳回北京龙徽酿酒有限公司其它诉讼请求。
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二十九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一审案件受理费22800元，由广东为多公司、北京龙徽公司各负担11400元，财产保全费5000元由广东为多公司负担；二审案件受理费8800元，由广东为多公司、北京龙徽公司各负担4400元。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 判 长 张守军
代理审判员 宋 菁
代理审判员 张晓梅
二○一○年六月十日
书 记 员 李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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